花兒啊,盛開後枯萎,枯萎後的來年又會再次綻放;琼樹啊,光與熱交融,歲歲年年交融出新的記憶;四季啊,冰封後綻放,綻放出幾百個盛夏,幾億個夢想。我的生命,如同這花、這樹、這四季,一輪又一輪,枯萎後又綻放,而如今就要送別這一輪了。
發掘自我
在這裡,我將自己一生的文筆榨乾,一年又一年;在這裡,你讓自己畢生所學美麗盛開,一次又一次。我亦或是你,在這裡哭訴自己的失敗,痛斥命運的不公,也在這裡慶祝自己的成功,讚揚愛的偉大。讚揚的不僅是母愛,歌頌的也絕非僅有生命的力量。你仔細觀察著這個世界的點滴,無論好壞,用我的方式將它們傾倒在這裡,我從矛盾中走來,又該走向何方?
在命運的折磨與讚賞下,流下的熱淚劃過我的面頰,這滴淚含著我的傷痛和喜悅,掙扎著,呐喊著,痛哭著,沉默著,最後發掘著我。我向先賢叩問,我該走向何方?先賢用大水和大山回應我。大水洶湧澎湃地流動著,我上前追問,它卻流向遠方,我向大山呼喊,大山沉默著,一句話也不打算給我說。
我溯流而上,一路沒有溫柔的流水,靜謐的山林,只有狂風怒號,波濤如怒,我無數次被狂風吹倒,無數次懷疑先賢的答案,直到我換個方向行走。擊潰我的狂風,成了我的助力,我撐著一葉扁舟,順著江水流向海洋,那些湍急的、不可一世的大水啊,在這葉扁舟之上變得溫柔呀溫柔,哺育了千代萬代兒女,這就是先賢的上善若水,這也是我所領悟到的 “樹欲靜則與風和”。
領悟了先賢以大水回應我的緣由,便踏進大山,尋找以大山回應我的緣由。深入這沉默的大山,這遠觀死寂的山林,卻孕育著幾千種動物,幾萬種昆蟲,涵養著不知多少拯救生命的水源。想必這就是先賢以大山回應我的緣由,沉默地愛著,養育著無限的生命。
我終於發掘了自我,一個如大水如大山般的自我。可新的問題,又隨之而來,我終於明白了我是誰,可我要向誰展示這個自我。
面向家庭
你是魔鬼,在煉獄中折磨我,回頭遙望過去的我,從未讚賞過、歌頌過你,你將我折磨遍體鱗傷,我無力反抗,渴望逃離這個痛苦的煉獄。我從未對你失望,因為我從未希望,你揮起愛的長鞭,痛擊我的肉體,你用愛的枷鎖,禁錮我的靈魂。我無法逃離,我只有躲進深山,躍進波濤,尋找一個無人的角落,默默擦拭淚水,家庭啊,為什麼不是我溫柔的港灣,而成了我的煉獄?
我將一切的一切傾倒在這裡,我向你哭訴,你傾聽我的故事,用薄薄的一層身軀,承載了我所有的痛苦。紙啊,我用筆將我在家庭中的傷痛,一點一點告訴你,你能否解答我的困惑。紙不同於大山的豐載,它僅僅將自己潔白的身軀展示給我,紙也如大山一般沉默著,在靜靜等待著。
你或許在等待著我的探尋,可你不同大山神秘,你不同大水波濤,你沉默地將一切展示給了我,一覽無餘,已經沒有什麼能夠供我探尋。我伏在你的身軀上,將淚水一滴滴落下。淚水將你浸濕,將它擦拭,你卻無法復原,將無色的淚滴染上我的顏色,變成了墨水,在你的身軀上劃過一道,我劃了一道又一道,突然變成了文字,將那個大水大山般的我映射,這就是你的解答。
我將我的心,我的靈魂寫在你的身軀之上,將你呈遞給那個魔鬼,魔鬼也流下了淚滴,淚水將魔鬼清洗,展示出他的真姿,長著閃光的羽毛的潔白的天使。天使啊,我曾錯怪了你,如今我認清了你,未來我將你歌頌。我向你展示了我的真姿,你也終於顯現了自己。你也終於成為了我的港灣,不,你一直是我的港灣,以偉大的父愛與母愛,庇護著我,等待我那如你們一般閃著光的羽翼豐滿,然後展翅高飛。
我終於向家庭展示了我,證明的我,我也發掘了我的真姿態,我這顆冰冷的心終於變熱,如太陽一般炙熱,我該將這多餘的熱量贈予誰?
走向社會
冰冷的世界,將每個人在絕望中殺死;寬宏的世界,將每條生命承載在自己的肩上;複雜的世界,將一切的一切織成一張大網。如此的世界,有多少不如祥林嫂悲慘,但仍舊在絕望中死去的人們啊,我潔白的心無法忍受,而深深地拒絕著這個世界。
絕望的人們流下的淚水,浸潤著大地,我流下的淚水,悲憫著可憐的世人。要如何拯救世人,將我折磨,輾轉反側。我再次叩問先賢,先賢卻不回應,我向紙詢問,紙吝嗇地展示自己。一切的事物,冷漠著,沉默著。
當世間萬物沉寂著,我那顆炙熱的心卻未曾冷卻,我選擇用我的方式走向這個社會。用筆和紙紀念著生命,書寫微不足道的塵埃,我與冰冷的社會抗爭,拯救著一切我能拯救的生命,有一份我的光,發一份我的熱,我一直在這條路上,我也遇到了一群與我同樣擁有炙熱靈魂的人,我們都曾感受過痛苦,也因此更渴望幫助更多的人從痛苦中解脫,如同史鐵生一樣拯救無數的如他一樣擁有軀體殘疾的人們,用自己的光,溫暖這個社會,我也終於融入這個社會。
我們流下的淚水啊,澆灌了一朵命運花,一滴一滴,我們的熱忱啊,溫暖了一朵命運花,一點一點。這屬於我的命運花,在這淚水和熱忱下,終於盛開!它枝葉繁茂,向我,向家庭,向社會展示著它絕美的身姿。
到這裡,就要結束了,和 2023 年一樣。我從矛盾中走來,與自我、家庭、社會抗爭,與命運抗爭,抗爭到最後變成了盛開的鮮花,四季都會綻放的鮮花,命運終於為我綻放了,絕美的命運之花盛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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